个人在海边的礁石上对视。
三分钟后,他先败下阵来,抚额说:“我只是想死的明白一点。”
我说:“不会的。”
我又笑了起来,牵着他的手,看着他那双跟哥哥一模一样的眼睛,轻声说:“你还要爱上我呢,才不会让你死掉。”
他捏着我的手,稍微用了点力,这次终于主动牵住了我。
他说:“是吗?”
我跟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,冬日的太阳很薄,其实并不暖和,但冰岛的天气很奇怪,风里带着shi气,温热、暖和,人也慢慢热了起来。
我把外套脱了下来,让他帮我拿着,在水里晃荡双腿。
“哥哥,”我问他,“那你是怎么想的呢?”
他茫然而不知所措,在我旁边坐着,扶着我,把我抱在他怀里,问:“什么怎么想的?”
我躺在他怀里,枕着他的腹肌,在他手心里画圈圈。
“‘只是想死的明白一点’,为什么会这么说?很奇怪诶。”
他侧头看着我。
“你和我在一起,不是为了资源嘛,为了戏路更广,爬得更高点——”
“现在什么都没了,你难道不怪我?”
他抱我抱在怀里,脑袋搁在我头顶,沉默着。
我听到海水的声音,拍打浪花和岩石,鸟鸣萧索,他的呼吸细微却可闻,听起来很轻。
“有一点。”
我笑了起来。
他虽没岑嘉那么幸运,但也算少年成名,人有锐气,在见面第一次就教我领教过了,后来我发现他的另一面——坦荡地找到我,直截了当地跟我说交换——他Jing明,说不上世故,更多的是理性。
这个人很奇怪呢。
但我并不讨厌他。
我们没办法讨厌坦荡的人,不是么,纵使你知道他聪明、算计,可他却狡猾得泰然自得,宽广如砥。
他说:“但现在不怪了。”
“因为你来找我了。”
秩序的崩塌5
我们回房间的时候,哥哥他们已经回来了。酒店灯光如昼,落地窗外树影摇晃,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滩。酒店的泳池和海岸共享一条水平线,入夜,漆黑的天空模糊了这条线的轮廓,我突然想到,冰岛的极光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瞬间降临的,也不知此行能不能有缘见到。
我坐在沙发上和张邵芸说起这件事的时候,她有些认真地想了想,说她在做攻略的时候查过,可能这两天就能见到,还跟我约了个时间一起去海边拍照,说她学过几年的摄影,肯定能把我拍的很漂亮。
做攻略,学摄影,带相机,漂亮的女孩子嫁给心爱的男人,此行一定是人生中最难忘的记忆,她准备得又充分又详尽,大概憧憬过很多年了吧。
我看着她甜甜地笑着。
用十七岁的女孩儿该有的俏皮打趣,我说:“嫂嫂你真好呀,我就说要跟你一起玩儿,哥哥都不带我的。”还不够,娇嗔还要再多一些,多到无理取闹的程度之下一度,不惹人烦,但也让人无奈那种——“我男朋友也不会,男孩子真的好傻哦,才不想跟他们一起玩,最喜欢像嫂嫂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啦!我这次过来带了好几套眼影,嫂嫂我给你试试,E家的限量版人鱼泪那个色号超美的!”
她笑着劝我,正是那种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表情,开始以大人的口吻和我讲道理——太晚啦,明天早上再来找你好不好——然后说起了别的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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