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前同事的无心之言此时才刺到心上。
白平安从小用手帕用习惯了,着急照顾别人时会连自己的丑态和困窘也忘记,好几回递出去的手帕都无人去接。
也对,手帕跟纸巾不同,是会重复使用、私人的贴身用品,他平时照顾弟弟妹妹会给他们用手帕,他们愿意接受都因为是一家人。
旁人不好意思去接,或是觉得这怪怪的不太想接,也是正常。
现在一时关心则乱又给学长递手帕,就算是今天不曾用过的备品,也不太恰当。
不过b起十二年前那次,今天已经很好了。
那年夏天,他也给学长送过沾了柠檬草jg油的手帕,还有一瓶已经融冰的柠檬冬瓜茶,而且都是他已经用过喝过的。
都怪自己莽撞,当时看到学长一脸不舒服好像中暑了,心里急乱得脑子转不过来,直接就递过去,而且是躲在墙後偷偷00地。那时他也不敢让学长看清楚自己是谁,放下东西就落跑。
後来白平安每次想起都懊恼又焦心,怎麽能把用过的东西塞给不舒服的人呢?
只希望学长没有碰,没有觉得他很失礼很怪,没有记住这件对学长来说不值一提,但对白平安而言不堪入目的小事。
想着想着,白平安就心里发闷,可没有收起手帕,学长还在不舒服,用来扇一下闻闻薄荷味也行。
白平安的心思很好猜,几乎所有事都放在脸上,余岁又对他特别细心,多看两眼就知道他那弯弯绕绕的自卑。
实在是拿这小蘑菇没办法,余岁慨叹道:「你怎麽那麽,乖啊?」
听吧,连学长也觉得他……嗯?
白平安一怔,以为听错。
余岁把蹲地上的人拉起来坐到身边,又凑近一点,就着白平安的身高微微低头,垂下眼眸看他:「帮我,行吗?」
白平安呆住,在这人面前理解能力下降到只懂得接收指令,愣愣地抖着手,把散发薄荷清新气息的手帕,轻轻覆在那张俊逸面容的口鼻上。
按得太轻,余岁有些不满意,主动埋得更深,那靠近两人几乎拥在一起,闻到男人身上清新淡雅的木质调香水,与薄荷味缠在一起。
男人的吐息温热悠长,隔着手帕喷在白平安的手心,随後是深深的x1气,好像闻的不是薄荷香,而是他本身的气味。
白平安做梦也梦不到这画面,哆哆嗦嗦正想ch0u手,却被余岁一把按住,捧着他的手继续隔着手帕呼x1。另一手虚抱在白平安腰後,目光一错不错地凝视他,无言间禁止他的退避,连扭头也不行。
更像拥抱一起。
怀里的人在疯狂抖动,抖得可怜又可ai,但是有好好听话不再避开。余岁噙着笑眯起眼,声音闷在手帕里,震颤在白平安的手心。
「真的,你好乖啊。」
这回没听错。白平安心跳瞬间暴起,被喜欢的人像哄小孩子一样夸他,心头涌现没来由的羞耻同时升起莫大的欣喜,混乱在一起差点要哭出来。
他压着哭腔嚅嗫:「前辈……」
谁知覆在自己手上的手一紧,白平安看见,余岁眼里暗下他看不懂的深沉眸光,无奈又愉快地跟他说。
「你这样,变态真的会很喜欢你。」
白平安那张可怜小狗脸挂满无法理解的茫然。
余岁没打算解释,趁人还没反应过来松手,接过手帕叠好,收入自己的口袋里,动作行云流水,说话若无其事:「不想跟我聊点什麽?」
白平安还是呆呆愣愣的,但他很乖很听话,脱口问:「你头痛好多了吗?」
余岁大概是料到他会这样问,所以听到时更是开心,柔声道:「有你在,什麽都好了。」
幸好有帮上学长。白平安终於安心,又被再次响起的蘑菇蘑菇提起那一口气。
余岁看一眼手机,「叫我去庆功宴了。」
上头显示汪老的电话,不用接听也猜到来意。
没有前几次来电时的反感,但看到余岁眉目眼多少有些为难,白平安心里跟着七上八下。
跟他说别去,可是现在是学长的工作上升期,不去可能会影响人脉关系。
跟他说去吧,虽然学长没在头痛了,可刚出差回来肯定很累。
而且白平安又不是他的谁,说什麽也不恰当。
纠结之际,蘑菇蘑菇的歌声被掐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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