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盯着看什么?手上开花儿了?”朋友从她身后绕过来,敲了下她的脑袋。
她收起手笑了笑:“没什么。”接着捧起书来,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。
掌心的字迹已经被洗掉了,但钢笔划过的触觉清清楚楚地残留着。
已经三天过去了,她并没有给莺丸打过电话。
那天自己无法控制的行为让她迷惑,她想了想,决定还是让自己冷静一下。
“晚上不要去食堂吃了吧?我们去外面,有最近新开的店。”朋友提议。
她只是点了点头,然后收拾好东西跟朋友一起出去。
学校外的街上车流汹涌,她刚想迈步,却在路对面看到了昨天的那个人。他显眼的莺茶se头发一闪而逝,消隐在一扇门后。
她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。
他为什么会在这里?
昨天那种熟悉的感觉夹杂着说不出的惶恐涌了上来,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“你怎么了?”朋友疑惑地问她,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。“想去那家店吗?那家的确是新开的啦,据说在别的城市非常有名。不过…那是家茶屋啊,晚饭吃这个的话可能会饿吧?”
她收回了神。是啊,他可能只是听说了这家店才过来的。
于是她转过头,指了指另一个方向:“我们去吃那家吧。”
这顿晚饭她吃得不停走神,完全没尝出那个朋友用“好吃到灵魂出窍”来形容的究竟是个什么味道。
她机械地嚼着一根芦笋,想着刚刚一闪而过的莺茶se。
隔着一整条街的车水马龙,哪怕没有任何目光接触,只是见到了人群里一个似有若无的影子。她都能感觉到那gu从心底窜上来的震动,催促着她冲过去,扯住那个人……
然后呢?她还想做什么?
她没有再深想下去。
她知道这不太正常。虽然她感情淡薄,但也毕竟活了二十多年,她很清楚这并不是用“一见钟情”就能简单解释的。她从来没有过那种浪漫幻想。
她搅了一会儿碗里的汤,突然开口道:“晚上的课你帮我请个假吧。我吃完饭要出去一趟。”
朋友露出了讶异的神情:“请假倒是没问题,不过你……怎么了吗?”
“……没什么,只是想起有些事要找人问一下。”她回答得含含糊糊,朋友最后也没有追问。
她们离开了餐馆,道别后,她看着朋友过了马路,然后转身朝那家茶屋走去。
她想,如果莺丸还在的话,她或许可以多了解一些事情。
她推开茶屋的门时,莺丸刚好抬起眼,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,差一点就退出了门外。
意识到这点后,她有点狼狈地关上了门,走到莺丸面前。
他好像早知道她会来,笑了笑,伸手指了下对面:“请坐吧,那天晚上跟踪我的小姑娘。”
有店员为她挪开椅子,递上菜单。
她实在不太喜欢吃甜食,翻来覆去,点了焙茶和御手洗团子。
店员抄单时,莺丸却止住了他:“把团子换成蕨饼吧。”
她惊讶地看着他。
他坦然迎向她的目光,对于篡改她意愿的事毫无愧疚:“你应该喜欢吃这个的。”
她无意计较失不失礼的问题,只是轻声提醒:“我其实不太喜欢吃甜食。”
“但你喜欢吃蕨饼。”
这个回答真是不能再奇怪了,而且未免也太独断专行。她有点生气,但还是咽下了那句“我不喜欢”,尴尬又气闷地坐在他对面。
他倒是气定神闲地喝着茶,一派从容。
店员离开时替他们放下了竹帘,这里的光线一下子变得暧昧而昏暗,莺丸略长的刘海掩去小半眉目,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中依旧动人。
倒不如说,是jg致得更加令人心折。
她不敢再看下去,低垂下头,蜷起的手指在桌面上微微ch0u动。
然后她听到了莺丸带着笑意的声音:“这家店的蕨饼是需要现做的。”
她蓦地一激灵。这岂不是意味着,她就要在蕨饼做好前的这段时间里面对着莺丸,还找不到话说?
这个人该不会是故意的吧?她深深怀疑。
即便如此,她张了张嘴,还是开不了口。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大概更尴尬。
她应该怎么跟莺丸解释呢?我见到您就控制不住自己?
也太像个变态了吧!
她在心里双手捂脸发出一声哀叫。
莺丸却始终没有开口,只是用竹签漫不经心地戳着碗里的点心。这种叉起一块就扑簌簌往下掉h豆粉的东西,他也能吃得如此优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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