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最近,关系是不是太好了一些。”
中午吃饭时,萩原研二撑着脑袋,语气微妙地看着森月和诸伏景光说。
“hiro为了陪你,把我这个幼驯染都扔到一边了。”降谷零假意抱怨着,和慢慢熟悉起来的森月开着玩笑。
“这就是你把我的小阵平给抢走的原因吗?”萩原研二吐槽道:“研二酱现在沦落到出去联谊都只能找班长凑数的情况了。”
“哈哈,有免费的酒水还是要蹭一下的。”伊达航满不在意笑着说,作为有漂亮女朋友的人生赢家,出去联谊也只是为了照顾同期和后辈,并不在意每次去的人有何不同。
“所以,森月酱已经决定要活下来了吗。”
萩原研二像是确定似的看向森月漆黑的眼眸,直到那双漂亮的,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向自己,露出明媚的笑意。
这种笑容,是他吗?萩原研二想。
“嗯,不会再去做危险的行为了,抱歉之前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“哈,happyendg呢!”松田阵平用着日式英语,乐着说。
“有hiro在你身边,我倒是很放心。”对自己的幼驯染无比信任的优等生发表自信宣言。
“在学校内不让喝酒,我们就拿果汁一起干杯庆祝一下吧!”伊达航给大家倒上果汁,六个杯子碰聚在一起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森月弯起眼眸看向诸伏景光,诸伏景光也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。
————
春天的天气变化能打乱任何一个计划周全人的安排。
明明只是想着在樱花凋零之前,带着和之前不一样的心情再次去欣赏一下它的物哀之美,却被骤然落下的大雨追赶得狼狈逃窜。原本零星的雨滴在短短几秒内就密集汇聚起变成大雨,就好像之前在天气预报里看到晴天太阳都是贴上去似的。
森月的衣服都shi透了,雨水顺着头发丝脸颊往下滴落,站在暂时避雨的屋檐下,他看向旁边的诸伏景光,一样被浇得浑身shi漉漉,蓝色的眼睛里透露着不解与沉思。
啊,得到了,思考的猫咪!森月轻声地笑了起来,诸伏景光疑惑地看向他,却也不明所以地一起笑了。
“太狼狈了,我们。”他笑着说。
“说的也是呢。”
他沉yin地看向外面的雨幕,雨水把地面击打得冒起朦胧烟雾,让整个露在外面的世界都避无可避,到处都是匆忙奔跑的行人,和他们相比,自己和森月反而显得安逸起来。
与森月的关系出乎他意料的稳步发展着,当时只是为了救下森月而说下一个临时谎的他,在过后也忐忑了几日,不安地上网查询着和同性应该怎么交往,有什么注意事项,生怕被拆穿谎言。
只是有些事情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他想得太过复杂,当两个相似命运的人被链接在一起,感情自然而然地就这么产生了。
他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,身体就会自作主张,把手伸过去牵住森月的手。在看到森月原本平静的脸,对他露出世界上最美丽的花都无法形容的漂亮笑容时,他就会入迷地亲吻上去,尽情拥抱着这个可以属于自己的人。
好像在拥有了森月之后,他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之前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寄人篱下,即使他们对自己也很友善,但诸伏景光知道,他们终究是两个家庭。和亲人哥哥分开,只能靠着电话联系,尽管他在努力维持,但感情还是慢慢变得冷淡下来。
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幼驯染,这一度成为他人生的支撑,但他也明白,零以后终究会交到新的朋友,有新的交际圈或许还会组建的关系,在踏入社会之后,他们的关系不可避免地会发生改变。
他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,他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。
诸伏景光也一度为这个问题感到迷茫,但是他现在找到了新的答案。
——他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恋人,一个只为了自己活下来的爱人。
这么说好像有些卑劣,可是当他反应过来时,已经无比珍视和依赖这段特殊的感情,甚至难以说清这段感情救赎的究竟是谁。
如果说爱意能捧出来,他只想把自己的全身心都奉上。
所以,在这个特别的时间,在这个上天好像特意给他的机会,他无比自然地牵住森月的手,把他领进了附近旅馆里。
“这么一直待下去会感冒的,我们去那里洗个澡,把衣服吹干再走吧。”
森月先洗的澡,洗完澡后,把赤裸的身体埋进被子里,看着有些奇奇怪怪的诸伏景光也走进浴室。
虽然有些奇怪,但是猫猫有着自己的心思也很正常,森月躺在床上,听着外面的雨声有些昏昏欲睡。
在他眯着眼睛半睡不醒时,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声说:
“睡了吗……?”
“没有。”
他睁开眼睛,看向好像有些紧张,在他看过去时,又露出一个和平时好像有些不同的羞涩笑容的诸伏景光。
对方没有穿衣服,赤裸的身体上是匀称流畅的肌rou和白皙的皮肤,胸口的缨红的两点不知为何挺立起来,和他鼓胀的肌rou与挺翘圆润的屁股相称,带了一些特别色情的意味。
“hiro……?”
“呃,那个,我们先来聊聊天?”诸伏景光心虚地说。
只是查了大量资料但是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的他,到了这个时候紧张得头脑空白一片,完全忘记了该怎么做,似乎只记住了要先和伴侣沟通一下情绪,也就是俗称的调情。
由于过于紧张,他说的话有些磕磕绊绊,内容也是干巴巴的毫无新意,好在无论他说什么,森月都会认认真真地听着,时不时点头附和,说到有趣的地方更是会露出笑容,好像眼中只剩下他的身影。
啊啊,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恋人。
慢慢缓过来的诸伏景光按照自己的节奏缓缓靠近森月,在氛围变得旖旎起来时,恰到好处地吻住了对方的嘴唇。
舌头尽情地吸吮着对方口中的津ye,赤裸的身体相拥,用手在对方细腻光滑的皮肤上面摩挲着。
他们之前也在无人的地方偷偷亲吻过,但那都是纯洁的,浅尝辄止的,这是的,森月和松田回家了。
因为今天回来的比较早,他们还一起窝在沙发看了一会儿电视,那面比赛热血沸腾,松田阵平连连叫好,回头兴奋地想要和森月分享,却发现森月靠着沙发睡着了。
竟然有人对体育竞技完全不感兴趣的?还是说他平时心里压力太大了。
松田阵平不解,不过他还是取来被子盖在森月的身上,调小电视声音,让森月躺在沙发上面。
思考片刻,松田阵平又把森月脑袋枕到自己的大腿上。
在自己眼皮底下,有自己看着总不会出事。
他抱着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心思,用手轻轻拢住森月的身体。
真的不想让他变成一具冰冷苍白的尸体。
想到此,电视频道上的Jing彩节目已经索然无味,松田阵平鱼烧吸引,于是漂亮哥哥就给他买了一份章鱼烧,自己拿着他吃剩的苹果糖吃了。
“不用怕浪费,喜欢什么都可以。”
萩原研二抽了两下鼻子,拽紧了身旁人的手。
走出小吃街,两人都吃饱了,小小的萩原研二低着头,不愿意放手。
“我们去玩电动吧。”来人提议。
他牵着萩原研二的手,来到一个电动厅里,萩原研二被琳琅满目的游戏机看花了眼。
“想玩什么?”漂亮哥哥去买了币,往萩原研二的手里一塞。两人把游戏厅里机器几乎都尝试了个遍,出来时,感觉脑袋都被游戏厅里嘈杂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。
恰巧,路边上一个长相沧桑的流浪歌手拿着吉他,开始弹奏起来。
“五月雨は緑色,悲しくさせたよ……”
行人匆匆,无人关注着这不起眼的角落和这首过气的歌,唯有两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牵着手,认真倾听着。
一首完毕,流浪歌手笑着拒绝了漂亮哥哥要给他的钱,只是有所感地说:
“这首歌叫初恋,是我刚刚和初恋在一起时发售的,后来我们因为一些原因分手,当我后悔想要追回她时,却再也找不到了。”
“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,找到后来我也不清楚我是在找她还是在找心中的那个影子,也许再见到她我也认不出来,不如就把这份美好留在心里。”
“只是还是会后悔,如果我当初再勇敢一些,会不会结局会不一样……”
流浪歌手看着面前的两小只,释然地笑了一声,背着吉他离开了,不知道去找心目的那个她还是已经放弃。来人牵着萩原研二的手,萩原研二本能地察觉到,分开的时刻似乎已经要到来。
“不开心的时候谁都会有。”来人温柔地摸了摸萩原研二的头:“离家出走的行为虽然不好,但是会做出这种选择,也一定是经历过悲伤和痛苦,而痛苦不分年龄大小,即使是小孩子也有他的苦恼,一味地指责未免太过高高在上。”
“不过你的家人都很担心你,离家出走很容易遇到坏人,你的姐姐怕我是坏人跟了我们一道,但是看到你很开心始终没有上前阻拦。”
萩原研二顺着漂亮哥哥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看到了姐姐来不及闪躲的金色头发。
“去找你的家人吧。”来人松开了萩原研二的受。
萩原研二站在原地,看向漂亮哥哥。
“我还能再见到你吗?”他问。
“能。”来人点点头,露出笑容。
萩原研二向自己的姐姐跑去,突然心里一空,他倏地回头,发现漂亮哥哥已经不见了。
名字,忘问了。大小萩原研二一起在心里默默说,大号萩原更是无奈地扶额。
因为小时候忘记问名字,导致他在后来找人费了好多功夫,即使后来在警察学院意外见到森月,因为森月看起来年龄比他还小,不似他记忆中的“哥哥”,性格也改变了许多,所以一直在犹豫,没有上去相认,导致后来失了先手,森月和景光在一起了……
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,自己应该是死定了,现在不知道是还在坠落还是已经变成了碎片,能在死之前看到自己珍贵的回忆,看到他的“初恋哥哥”,也挺不错的。
萩原研二勾起嘴角,释然地向已经躲到隐蔽处的小号森月走去,却没想森月突然抬起头,视线转向他。
“萩原研二。”他说。
萩原研二愣了一下,随后感觉天旋地转眩晕恶心,激烈的疼痛从身体迸发,各种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萩原研二,萩原,研二,萩原研二!
他倏地睁开眼睛,一口血吐出,血ye顺着背着他人的脖颈流到锁骨,增添了一抹脏污。
随后他才感觉到全身脏器好像都在疼,偏偏四肢好像都没什么感觉,软绵绵地在到处晃荡。
“醒了?”背着他的人问,是他最熟悉不过的,森月的声音。
“我……”只发出一个音节,萩原研二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的厉害。
“我们现在在崖底,之前被树叉接住缓冲了一下,又掉落到了水潭,那里的位置太偏了,我们需要往外走一些找到救援。”森月沉稳低沉的声音传来。
萩原研二趴在森月的背上,感觉上面shi漉漉的,不知道是chaoshi的衣服还是血迹,只能听到森月的呼吸有些急促。
“你,没事,吧。”萩原研二用干涩的声音问道。
“还可以。”
“要不,把我放下来,你去找救援,然后回来再来找我。”萩原研二感觉他趴着的后背一直在渗出ye体,森月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,让他不敢想森月到底受了多重的伤。
“这里有野兽,很危险。”
“可是你……”
萩原研二心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,可是他连动都动不了,内脏的疼痛让他一直想要吐血,他一直忍着,他记得之前吐到森月身上,森月当场宕机,结果现在他可能都要把内脏碎片吐到森月身上了。
“别哭。”森月说:“你现在的身体状况,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嚎啕大哭了。”
“你,你想起来了,我以为,你忘记了。”萩原研二忍着呕吐感,说。
“之前是忘记了,可能滚落山崖时脑袋被石头撞到了,又想起来了。”
“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吗……”
“抱歉,让你等了很久吧。”
“嗯……我去我们相遇的地方等了你很久,后来遇到小阵平又拉着他一起等你,长大后就开始找你,我。”萩原研二到底还是没忍住,唔了一声就吐了出来。
“我是不是要死了。”他恍惚着,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轻了。
“哈……别昏过去,好不容易再次见面了。”森月安慰着他,但是喘息声也变大了。
“是啊,终于再次见面,愿望已经实现了,所以现在死掉也可以接受。”萩原研二闭上眼睛喃喃着:“森月,把我放下吧,我想休息一会儿。”
“别放弃,我想死都没有放弃,你也不要放弃,会有希望的。”森月也有些迷茫。
他这是在做什么,这样死掉不好吗,还有萩原研二陪着,两个人受得伤已经很重了,为什么这么想要活下去。
“森月,替我活下去吧。”萩原研二说。
沉默了一阵,森月说:“你这样会变成诅咒的。”
“诅咒也好,什么也好。”萩原研二用脸勉强蹭了蹭森月的脸颊:“虽然说着尊重你的意见,但是果然还是不希望你死。”
“那你也要活下去。”森月喘息着说:“我做东西很好吃的,比那些小吃街的人做的都好吃,你应该还没吃过吧,我们还有好多游戏没有玩。”
“相比你寻找我的时间,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太少,这样就死掉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。”
萩原研二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,要不是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,森月都要把他放下来看一看情况了。
“萩?”森月侧首看去,却感受到贴近脸颊的濡shi。
“我……当然不甘心啊。”萩原研二无声流着泪:“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死,只留研二一个人在世上会很孤单的。”
森月又沉默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低声说:“我答应你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啊,我们会一起活下去的。”
“研二酱可是信了啊。”
“信吧。”
话虽这么说,森月却感觉意识有些迷糊,体力好像也快消耗殆尽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,到底有没有人来救援。
如果琴酒知道了,应该会来救自己吧,在这时,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,不过很快,他就把这个想法摇出了脑外。
在森月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时,萩原研二突然激动地,用尽力气般地大声喊着:“松田!我们在这里!”
森月隐约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卷毛向这里跑来,心情放松之下,终于坚持不住地跌倒在地,在耳边大声喊着他名字的声音里昏了过去。
睁开眼睛,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传来,天花板白得空荡,白炽灯亮得晃眼,森月眯着眼睛反应片刻,很快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送进了医院,身上的伤口也得到了很好的包扎。
他突然想起了什么,用手撑着身体挣扎地起身,要去找自己的手机看日期,慢半拍才想起手机早在掉下山崖的时候就摔下去了,如今应该已经四分五裂变成了电子垃圾,但是自己不知道昏迷几天,药也没吃,手机还联系不上,琴酒不会以为自己叛逃了吧。
以琴酒的行事风格,如果认为自己叛逃,那么和他有关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个也逃不掉,全都会被暗杀,想到这里,森月看向旁边病床,浑身绑满绷带,打着石膏,似乎还在昏迷的萩原研二,却突然看到旁边柜子上,触手可及的地方被放了一颗熟悉的糖。
他撕开糖的包装纸,果然看到糖上面有用暗语给他的留言。
[药喂你吃了,不用担心,好好休息。——琴酒]
森月松了口气,把糖吃掉,重新躺了回去。
看起来琴酒自己或者派人来过这里,组织那面也都帮他处理好了,他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任务,只要养好伤就可以了。
无神地看着天花板,森月复盘着自己这次失败的自杀。
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,在冲出山崖的一瞬间,他好像就失去了意识,醒来时就已经躺在一个树杈上面,然后萩原研二从天而降,他急忙去拉住他,两人被树杈缓冲片刻后,又双双跌落下去,他用身体护住萩原研二,很快就又失去意识。
醒来时,两人已经浑身shi漉漉地躺在崖底,森月感觉自己身上被划出了很多道口子,还在往外冒血,而萩原研二四肢扭曲折叠,似乎是骨折了,正昏迷着,好在外伤不多,没有失血或者高温状况,于是森月就背起萩原研二,带着他去寻找生路。
路上,他忽然间想起了一些过去的记忆。
那时他刚结束一次实验,身体很疼,只想找一个角落静静缓过这段疼痛期,却没想到那里蹲了一个小孩子。
小孩子嘟着脸颊,哭得泪眼朦胧,看到他后却有些呆呆的,几句话就嚎啕大哭起来。
他抱着他安慰,和他一起躲藏,又牵着他小小的手,来到小吃街,在小孩子天真烂漫的纯粹依赖中,不知不觉间忽略了身体的痛楚。
彩灯明艳,灯火灼灼。
他好像短暂地脱离了一下黑暗。
在他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时,他就知道离开的时候到了。
安慰小孩子的大哥哥又要变回黑暗中的杀人魔,时间短暂的还不如午夜十二点变身的灰姑娘。
许下他觉得不会实现的承诺,看到小孩子奔向他的家人。
啊,还没有问他的名字,已经重新迈入黑暗的森月想。
算了,也许还是不知道比较好。
后来随着实验次数的增加,他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混乱,这段记忆也不知道被放入了哪个角落,直到今天才被想起。
那个孩子就是萩原研二吧,紫色的眼睛一模一样,还有他一直在暗示的歌,森月背着还在昏迷的萩原研二想。
若是没有萩原研二,他可以躺在崖底等死,但是加上不知为何,但肯定是被自己连累而一同掉落的萩原研二,他至少也得让萩原研二活下来。
而且,萩死了,松田也会伤心,森月思考着。
想到松田本来就总看谁都不太顺眼,我行我素,脾气倔强,还容易炸毛,也没几个朋友,要是幼驯染再因为自己,连个全尸都没有的死掉,他不得恨自己一辈子。
松田对自己很好,不能恩将仇报啊……
结果反而一起被松田救了,森月心情复杂地复盘结束,他闭上眼睛,想休息一会儿,却听到了轻微的推门声。
装作熟睡的样子,森月暗自警惕起来。
来人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声,小心地围绕着两人的病床转了一圈,又离得很近的观察了一下森月,随后搬起一个凳子坐在两人病床的中间。
森月听到了小声的抽泣声,混杂着含糊不清话语。
“你们两个混蛋,醒过来啊……”
是松田阵平。
森月睁开眼睛,正对上松田红了一圈眼眶,他用手胡乱擦着眼泪,平时谁也不服,自信张扬的靛青眼眸,此刻下垂着,因泪水而模糊,哭的毫无美感,全是狼狈。
“松田……”森月说。
松田阵平视线倏地顿住,他吸了吸鼻子,酷哥的长相和被眼泪糊脸的样子稍微有些滑稽,但是他不管不顾,嘴唇颤抖着,避开森月的伤口,小心地抱了上去。
“你终于醒过来了。”他抽气着说。
脑袋贴到森月的胸口,听着里面切实的心跳声,松田阵平心里的石头落地,才有些死亡Yin云稍微散去的感觉。
最初在警局里听到森月和萩因为追逐犯人一起掉下山崖时,松田阵平感觉大脑嗡地一下颤动。
他连忙拉住人焦急地询问详细情况,却得到“应该活不成了。”“也就是寻找尸体。”“尸体可能也一块块的散落的到处都是。”的答案。
“反正从监控里看到的情况应该是十死无生,警队也就是派出一部分人意思一下寻找,更多还是抱着收收尸的想法。”
来人语气带着惋惜,但其实也没有多在乎,办公室里大家“好可惜啊”地感叹几句就忙着做自己事,毕竟也没认识多久,顶多有些人觉得萩原研二这种帅哥死了怪可惜的。
只有松田完全接受不了这种事情,他脸上血色尽去,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抽离,身体和大脑一起战栗,意识短暂地断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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