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

    常清河那之后时不时就去找谢运。

    谢运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。他肩上停着一只乌鸦，佩着剑，就这样在这广袤的游戏世界闯荡。

    他们去过最险峻的山峰，在山顶树荫下挨着睡过一晚，谢运自动断线，睡醒后再进来，乌鸦四仰八叉窝在他胸口，于是他把它放进披风帽子里揣着，从山峰一跃而下，凌空劈出数百道剑式缓冲，而不会把乌鸦震醒；

    也曾在市集中穿行，青楼女子在楼阁上飞来一块手绢，谢运头一偏，便盖在肩上昂首挺胸的乌鸦头上。谢运闷声笑着，看乌鸦被脂粉味熏的头晕目眩，赶紧替它拿下来，吹了声口哨，随手掷了回去；

    “小鸟。”剑客坐在崖边，眺望着远方。常清河停在他膝头，看见他眼眸深深，“你说，爱情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么。”

    ——“现在到处在说你在pua他，说你根本不关心他，就是在吊着他玩”

    ——“呵呵，不就是仗着自己朋友多欺负人吗，爱装逼的小屁孩而已”

    ——“你根本不配我的爱。”

    常清河难过地看着他。他知道他们都想起那些流言蜚语。

    谢运垂眸，笑了笑，伸出手指推了一下乌鸦的头，道：“你能变成人吗？”

    常清河愣了愣。

    “你能听懂我说话的吧。”谢运笑道。

    ……他想要人陪陪他吗？常清河迟疑地想。

    他心一横，打开角色界面，点击模式切换。

    “——！”

    他本就仗着鸟身体轻在谢运膝头呆着，突然变成人形，险些摔下崖边，好在谢运眼疾手快将他一拽，顺势被扑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常清河要被自己蠢死，谢运抱着他笑得要命：“哪来的笨蛋……”

    他面色涨红，刚要爬起来，谢运的声音就从自己耳边传来：“别动……让我抱抱。”

    声音带了些喟叹，难掩的疲惫。常清河感觉心里软的一塌糊涂，卸了力道，轻轻拥住他。

    他们就这样躺了一会儿，谢运爬起来，顺手捏了一把常清河的脸：“你还真可以变成人……”

    他忽然发现什么，盯着常清河头顶上方，沉默半晌。

    常清河：“……？”

    谢运：“你是玩家？”

    常清河：“……”干，他的玩家id没隐藏。

    两厢沉默，常清河低头，拉住谢运的袖子，期期艾艾：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谢运沉默。

    常清河：“……我是内部人员，可以是npc可以是玩家……你想要什么，我给你。你别讨厌我。”

    谢运面无表情，常清河心都提起来了，却听谢运道：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谢运：“胸给我捏捏。”

    常清河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低头看着自己敞开的衣襟，鼓胀的胸肌被绷带包裹着——他用的是系统设定给他的模型，胸肌有些大，衣襟又是开的，多少有点有伤风化，他就用绷带包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答应也不是，不答应也不是，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，脸红脖子粗得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噗——”

    谢运大笑：“我逗你玩的——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
    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戳戳常清河的脑门：“怎么这么好欺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