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着垃圾袋从舱室走出来,陆盈双不自觉地抬脚走向侧舷。望着奔涌的海流,久违的晕眩涌了上来。陆盈双撑着栏杆大口大口喘着气,但不管怎么深呼吸氧气都无法顺利进入肺部。
恐怖的一夜结束后,陆盈双有一瞬间想到了死。她好不容易从小渔村考出来,凭着自己的努力摆脱了贫穷落后的家乡,眼看着就要在大城市站稳脚跟。她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,她勤奋上进,考证考会计,原以为有大好的未来,可是现在,她关于未来的所有美好期待,全都被季怀林毁了。
那一声声羞辱还回荡在她耳边,说她sao,说她活该,说她摇着nai子屁股勾引人。他不止伤害了她的身体,更践踏了她的人格。更重要的是,季怀林毁掉了她对人的信任。她以为是朋友、是好大哥的人,能突然变了脸色,yIn笑着对她施暴。
往后,还能再信任其他人吗?
陆盈双久久凝望着大海。
不,她不能死。就像季怀林说的,她没有海员证,没有任何手续,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船上,掉到了海里,连尸骨都留不下,也不会有任何人替她讨回公道。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她受的屈辱,林夫人大约是称心如意了,连老季都不会有任何愧疚,只会扼腕少了一个泄欲工具,然后在船靠岸的时候揣着避孕套哼着歌下船去嫖娼。
她不能死。
陆盈双自嘲地笑了笑。现在早就不是推崇三贞九烈的年代了,她也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黄花闺女。被老季日了,就当被狗咬了一口,反正他活好,爽到了也不算吃亏。只要坚持到船到港,上了岸回了国,一切又是新的开始,没有人会知道船上发生过的事,包括林总,也包括她未来的老公。
她脚步虚浮,准备下楼去倒垃圾,却在舷梯上又撞见了胡睿。
陆盈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。现在的她见到男人就害怕,不管是平时多温和亲切的人,她都不敢信。不过看到眼前的男人是胡睿,陆盈双又松了一口气。
如果一开始她听了胡睿的劝,如果她能再小心一些
她把垃圾袋往身后藏了藏,心虚地低声打招呼。胡睿心明眼亮,看出了陆盈双的异常,也看到了半透明垃圾袋里装着的、用过的避孕套。他沉下脸色,也不好明说,只好关切地问道:没事吧?
后来回想起这一刻,陆盈双曾经苦苦思索:如果她当时就果断向胡睿求助,一切会不会不一样?但此时此刻的陆盈双犹豫了。她思忖片刻,想到自己上一次不肯听劝、过于信任他人所造成的恶果就出现在昨晚,季怀林的警告就仿佛在耳边。
老胡也是男人。你尽管告诉他,不过被他Cao得哇哇哭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。
陆盈双深吸一口气,挤出一个微笑,又后退了一步。
没,没事的,胡船长。
她失去了向胡睿求救的机会,亲手又把自己朝深渊里推了一小点。
陆盈双推说身体不舒服,准备深居简出。可是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她这点小伎俩根本拦不住季怀林。他也不兜圈子,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敲陆盈双的门,一开始还客客气气地说关心她的身体健康,后来索性撕下假面具威胁她如果不开门就嚷得全船人都听见,说她是个勾引男人上床又不认账的sao货,让全船的人一起排着队上她。
陆盈双被逼无奈开了门,于是从那之后的几乎每天早上,船舱的走道里都会出现她提着垃圾袋的身影。
平心而论,季怀林只要不动手打人、嘴里再放干净些,倒也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性伴侣,毕竟他带给陆盈双的快感是她跟前男友在一起时从没有过的。她不断安慰自己就当被狗咬了,或者就当嫖了一个器大活好的免费鸭子,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麻痹自己的神经,让她感觉自己所受的屈辱不是那么难以忍受。
但生活总是这样。当人们觉得马上要好起来时,它又会给人一记迎头痛击,又把那一丁点翻起来的希望一脚踩进尘埃里。
这天夜里,仍是在陆盈双的寝室里,在这一方小小的船舱内。昏暗的灯,摇晃的船,还有啪啪的rou体撞击声与两人压抑的、粗重的喘息声。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奇异声响,大概这一夜和其他的夜晚也没有什么不同。可舱门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,吓得陆盈双绞紧了内壁。
老季在里头吧?开门!
隔着门听不太真切,陆盈双不知道是谁在敲门。她转过头看向季怀林,摇头哀求他不要开门,但季怀林大大咧咧扯着嗓子回答:刘工是吧?马上来!
他在陆盈双的屁股上拍了一下,呵斥着让她别夹那么紧。然后他重重顶了几下,结束了最后的冲刺,毫不留恋地从陆盈双身体里退了出去,准备去开门。他甚至没有穿衣服,rou棒就这样直挺挺地立着,套子的储Jing囊翻起褶皱,像被扁担挑着的货物似的挂在gui头下端。
陆盈双呆若木鸡。她抹了把脸,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头,蜷缩成小小一团,又拿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,惊恐地看着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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